第(1/3)页 亥时的风穿过州牧府的回廊,带着冬夜的寒意,吹动书房窗棂上的竹帘,发出 “簌簌” 轻响。 案上的青铜烛台燃着三炷蜡烛,跳跃的火光将三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之上,忽明忽暗,如同此刻紧绷的局势。 陶谦依旧端坐于书案之后,身着绛色绣云纹朝服,腰间玉带因他紧握的双拳而微微歪斜。 往日里温和的面容此刻布满寒霜,眼角的皱纹因愤怒与不甘而深深褶皱,唯有一双眼睛依旧锐利,死死盯着对面并肩而立的诸葛珪与司马防。 诸葛珪身着月白色深衣,外罩一件玄色纱袍,领口绣着细密的暗纹,手中轻捻着颔下长髯,神色平静得近乎淡漠。 他站在左侧,身形挺拔,目光落在陶谦身上,没有丝毫愧疚,只有一种胜券在握的从容。 司马防则穿一身青色深衣,腰束黑色革带,玉钩垂挂,面容方正,神色沉稳。 他站在右侧,双手负于身后,指尖偶尔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玉佩,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,仿佛在审视一件即将到手的猎物。 六目相对,书房内的空气凝重得几乎凝固。 没有粗鄙的谩骂,没有剑拔弩张的叫嚣,能站在这里的三人,皆是饱读诗书、深谙世事之人,彼此之间并无血海深仇,唯有立场的对立与权力的争夺,即便到了这般境地,仍维持着最后的体面。 “从你们一开始来到徐州,便是冲着我的徐州而来吧?” 陶谦的声音沙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,“可惜我竟瞎了眼,未能看穿你们的狼子野心! 刘备呢?让他出来见我!” 其实早在诸葛珪、司马防二人投奔之初,陶谦便心存提防。 他虽敬重二人的才学,让他们参与政务谋划,却始终未曾真正放权,便是担心外来之人不可靠。 这其中,刘表的败亡更是让他乱了方寸 —— 若不是蔡瑁倒戈、刘表惨死的消息太过震撼,让他急于寻找能与曹豹、臧霸相互制衡的力量,也绝不会轻易松口,让徐荣、太史慈掌控兵权。 诸葛珪缓缓摇了摇头,语气平淡:“皇叔此刻不便见你。事已至此,使君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? 主动禅位,尚能留得一丝体面,保全你与陶公子的性命。” “体面?” 陶谦猛地眯起眼睛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 能在乱世中执掌徐州多年,他绝非轻易被吓倒之辈。 他一手攥紧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沉声道:“这州牧府中,忠于我的旧部不在少数! 若我登高一呼,聚集人手守住书房并非难事! 只要府中消息透出,城外的城防军便会有忠于我的将领率军来援! 我虽不敢保证能将你们尽数歼灭,但拼个两败俱伤,让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,想必还是能做到的!” “使君说笑了。” 诸葛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,眼中却无半分笑意,“我们既然选择在今夜动手,自然是做足了万全之策。 府中各处要道已被太史慈将军的人掌控,忠于你的旧部要么已被控制,要么早已成了刀下亡魂。 至于城外的城防军…… 徐荣将军已率彭城守军在城外布防,便是有漏网之鱼想要求援,也绝无可能冲出城去。” 陶谦心中猛地一沉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悸,仍不肯放弃:“你们难道就不怕? 杀了我,篡夺徐州,如何向天下人解释? 难道还指望有人支持你们这等乱臣贼子?” “使君误会了。” 司马防连忙摇头,语气诚恳,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算计,“我们是不会杀使君的。杀使君的,另有其人。” 说着,他抬手朝着书房外的方向示意,语气带着一丝神秘:“使君刚刚难道没有听到动静?外面来了一群黑衣人,来势汹汹,显然是冲府中而来。” “哼!” 陶谦一声冷哼,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,不屑地撇了撇嘴,“你们是想要栽赃嫁祸?这种卑劣的手段,说出去也未必有人相信!” “使君又误会了。” 司马防再次摇头,脸上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,“我们的手段,可一点都不卑劣,更不拙劣。只要我们开口,天下人自然会相信。” “使君先别急着否认。” 诸葛珪适时补充道,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,“使君在徐州经营多年,说起来还是有些失败的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