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楚翎的声音比檐下冰棱更冷:”朕与皇后结发七载,岂容尔等离间?阿古达大人若再胡言,休怪朕以欺君之罪论处。”他袍袖翻卷间,萧清欢看见龙纹袖口露出半道红痕——是今早她替他系玉带时,无意间触到的旧伤。 殿外忽起风沙,将鎏金兽首香炉撞得叮当乱响。左相徐勉上前一步,白须抖得像霜雪:”陛下,北疆乃联姻重邦,若因皇后...臣等恐社稷不稳啊。” ”徐爱卿也这么想?”楚翎转身时,腰间玉佩”当啷”坠地,那是萧清欢及笄时送他的礼物,羊脂玉上还刻着”长乐未央”四字。他弯腰拾玉,发冠上的东珠擦过她膝头,声音轻得只有两人听见:”清欢,信我。” 这句话像春日融雪,在她心底裂出细缝。七年前他亦是这样说,在她被叛军逼至城楼时,单骑踏血而来,剑锋挑起她染血的裙裾:”清欢,信我。”可后来呢?椒房殿的烛火,终究还是被新人的红盖头比了下去。 ”陛下!”阿古达突然扯开衣襟,露出胸口青黑色咒印,”此乃往生教神谕!昨夜乱葬岗神鸟泣血,巫祝言‘妖后祸国,必以血祭天’!” 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萧清欢攥紧袖中玉玺,指腹触到印纽上的螭龙纹,忽然想起昨夜红笺的急报:三名巫祝在乱葬岗用牛血绘制图腾,旁边埋着刻有她生辰八字的木偶。 楚翎的指尖按在龙书案上,指节泛白:”朕倒要看看,是何神谕敢动摇国本。”他转头吩咐殿前侍卫,”传旨,今晚子时,朕与皇后亲往乱葬岗,会一会这往生教的‘神鸟’。” 阿依娜的面纱忽然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惊愕的眼尾。萧清欢盯着她耳后若隐若现的靛青痕迹——那是昨夜拽落面靥时,沾到的染料。原来北疆人用蓝草汁染面靥,为的是掩盖刺在耳后的往生教蝶形标记。 退朝时,阿古达故意撞向她的仪仗,袖中掉出半卷羊皮纸。拓拔兰图眼疾手快拾起来,趁人不备塞进萧清欢袖中。回到椒房殿展开一看,上面是歪扭的汉隶:”子时三刻,乱葬岗西坡,启神坛...” ”姐姐,这是陷阱。”拓拔兰图捧着参茶的手在抖,”往生教擅用迷香,七日前淑妃就是在乱葬岗暴毙,据说死时双眼充血,像是中了蛊毒。” 萧清欢将羊皮纸掷入炭盆,看火星子一点点吞掉墨字:”越是陷阱,越要去。”她摸出那半片银蝶面靥,对着烛光转动,蝶翼纹路与炭盆里未燃尽的图腾残片竟分毫不差,”阿依娜既是往生教中人,楚翎...怕是早就知道了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