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2章 欺心-《乱世奇商佥载》
第(2/3)页
曾蓉感激不尽,心中暗问:“聂金为人猾头,待焦家如此刻薄,对待我家为何如此热情,这是为何呢?”便有了疑虑。
过了一日,聂金捧着一堆账本,来与管家吴仞算账。吴仞接过账本一看,却是销算前番所付六个元宝共计三百两银子。
只见账本上一项一项地详细列着收支情况:只存算得一分起息算是收入,支出有每年透支若干银子,又修房造屋若干,甚至连前些日子,住在聂金家,其费用如租金、油盐柴米、旧衣旧裳等,也一并算在内的。
总计收支相抵销,三百两差不多算完了,还剩下十余两银子。
吴仞见之,大吃一惊,说:“三百两银子就这么花光了呀!当初高昪相托之意,本是仰仗你财运,多生些利润。现在只算一分起利,这也太少了吧!”
聂金闻言,变色道:“高老板以前把银子冷搁在家里,莫说一分利息,就是半分利息也没有。在下一时应承下来,所置办货物,没有赚到银子。如今见你们可怜,算一分利息,我还帮衬了许多。不要不知足吧!”
吴仞道:“我听说,你财运亨通,每次置办货物来卖,没有哪次没有赚到银子的,如今怎么说起没有赚到的话?”
聂金说:“说来你肯定不相信,偏偏就是高家的银子拿去置办货物,很少赚到银子。今儿个也有置办货物买卖细账在此,不信你瞧一瞧!”
说罢,从袖中取出一本账薄,“啪”地一声丢在桌子上。
吴仞捡起来翻看,那上面确实是记载收支情况,但利润甚微,有时比本钱还倒欠些。暗想:“这是他做的,没人监督他,应是一本假账。”
原来,买卖货物,有赚的,也有赔的,这很正常。但聂鑫欺心,便将赚的,记在自己名下,赔本的,便记在高昪名下。
吴仞当即想揭穿聂金的鬼把戏、小算盘,但想到高昪这个家庭顶梁柱不在家,只有曾蓉一个妇道人家在,便不想与聂金争论。
又想着眼下遇着困事,生活窘迫,先好言相语,渡过难关要紧。
想到这里,吴仞说:“聂员外做的账目,本来不差。但我们遭火灾之后,店里被烧得精光,无银子买货。乞念旧日之情,转移百来两银子做本钱,我去置办货物来卖。待高昪回来,自当加利奉还。如何?”
聂金说:“实不相瞒,前番修房造屋,花去不少银子,我已所剩无己。若非得要借,除非你写个借据,将这个新屋作为抵押。待我从高亲家处转借你。”
说完,便不再多说半句,就转身离开了。
吴仞入见曾蓉,具言其事。曾蓉闻言,便知聂金狡猾,装鬼得很,口是心非,耍了小聪明,算计了她家的银子,只怪丈夫当初误信了他。
古往今来,凡是自己的银子到了别人手里,便由不得自己做主,别人想怎么花就怎么花,自己是干涉不了的,也无法干涉,谁知道他拿去干啥呢?
所以,借钱或者施舍给别人,只当是把钱丢了。若向借钱的人取偿责怪回报起来,往往是丢弃了前日恩情或者友谊,也许还成了自己的仇家。
当下,曾蓉听吴仞这么一说,无可奈何,只得从聂金之言。叫吴仞把居住的房屋作抵押,向聂金借银子一百两。
聂金却把九十两当成一百两,推说是鲁嘉说的,借一百两只给九十两,契约上竟写抵押给鲁嘉,算的三分借贷利息,也推说是鲁嘉的放债规矩。
吴仞不敢违拗,只得一一从其命,听聂金说啥就是啥。
对于实际借来的九十两花费,其中,曾蓉用银十五两,买了日常用品,还剩七十五两,全部交给吴仞置办货物,重新开店发卖。
谁知生意竟不如以前兴隆。前番聂金还替其照看生意,今日算清了本息之后,便不再相顾,凭吴仞自己一个人去打理。
如今吴仞已经七十多岁了,耳朵聋,动作慢,腿脚不灵便,再加上喜欢喝酒,生意更加萧条冷清,将七十五两本钱,慢慢消耗殆尽。
聂金每月都派鲁嘉管家来讨利息,吴仞拿不出来,欠了好几个月利钱。聂金见高家无力偿还,索要本银及利息,叫以房屋抵债。
吴仞招架不住,便向曾蓉报告。
曾蓉与吴仞商议,说:“我丈夫去京城已近四年,杳无音讯,不知是死是活,反正担心不完。不如弃了这房屋,往京城去寻找。”
吴仞同意曾蓉这个想法。
便将抵契换了典契,要聂金找差价。聂金又把所欠利息的利息一算,利上加利,竟然不剩分文。叫人将曾蓉全家赶出。
曾蓉无奈,叫吴仞将剩余的货物全部折价处理,连丫鬟、老妈子都卖了,权且当作去京城的盘缠。与吴仞、高俊三人租车赴京城。
马车行至河北境内,年老体弱的吴仞,经不起路途颠簸,身患重病不起,一命呜呼哀哉。曾蓉叫高俊将吴仞尸骨就地掩埋。
当夜,母子两人住在一家偏僻旅店内。忽闻一个盗贼冲入,盗走随身携带银子。高俊闻讯去追,再也没有回来,不知去向。
曾蓉到处寻找,始终寻不得。先后失去身边两人,又无盘缠,悲啼痛哭,欲投河自尽。恰好高昪之叔父高蠡,贩运粮食经过此地,将曾蓉救起。
各位看官,你道高俊去了哪里?原来,高俊追赶盗贼,已经追上,盗贼见高俊年幼,便与其打斗起来。
……高俊哪里是对手,没有几个回合,盗贼便把高俊打得半死不活,奄奄一息。盗贼还算仁义,没有将其打死,而是自顾自地逃走了。
高俊命大,被鲁嘉救起。原来,鲁嘉进京,营谋复职。因杨斶是鲁嘉之老上司,鲁嘉欲仗其力,便找到杨斶,以银两贿赂,请求帮助复职。
杨斶已卸任调走,则给现任刑部尚书闫垅写信,请其任用。
闫垅与方晏是旧交,当年鲁嘉被贬,则是因为方晏的原因。闫垅接到杨斶的书信后,碍于方晏情面,就没有同意鲁嘉复职。
因此,鲁嘉赴京,高兴而去,败兴而回。归途中,刚好遇见高俊躺在路边。当下救起,找来郎中诊治。
听高俊说话口音,确定是踵州人,又见其眉清脸秀,便问其姓名及遭遇。
高俊便将父亲高昪外出讨债,家中遇火,聂金负托,鲁家逼债,弃家寻亲,中途被盗,母子失散,一一细述。
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