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5章 遇贼-《乱世奇商佥载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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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朱眰苦笑了一下,说:“我的死期到了。”

    苏建不解地问:“人皆为您道喜,您为何说死期到了呀?”

    朱眰说:“王翽心胸狭隘,此败,必对我怀恨。若换得心胸宽阔之人,回来总结经验教训,重顿旗鼓再战,对我加以重用,可能我还不会死。可是,王翽却不是如此,必然因其羞愧,而对我痛下狠手。”

    苏建不信。忽然王翽提刀而至,未及开口,朱眰说:“不劳你动手,我自己来。”遂自缢而亡。

    朱眰既死,闻者皆称可惜。

    王翽回至葛州,见四大店内,被烧得乱七八糟,一片狼藉,抑郁不伸,气血凝滞,腰上忽起一发背大疽,疽顶平塌,冒着脓水,疼痛难忍。

    叫郭濜去请郎中袁郎来治。

    袁郎又不肯来,告诫说:“不是我不肯来,而是怕坏了我的名声。此病,本不是多大的病,首先得靠自己,服药倒在其次。只有诸事放下,开怀排遣,时长欢悦,饮药才可能见奇效。不然,即使是神仙,也无法救治。”

    郭濜再三请求,并付与一百两银子,算是重金。看在银子份上,袁郎这才答应下来。望、闻、问、切之后,袁郎开方,抓药,煎药,喝下,稍微好转。

    但王翽仍然心烦意乱,不想理事,看见什么都烦,心里静不下来。其妻苗颖说:“老爷,既然您身体有病,那就早立继承人,把重要事情交给孩子去做,自己闲下来,好好将息身体。”

    王翽先后娶妻两位。先妻,叫钟姗,生一子叫王堖;钟姗患病去世,则娶了苗颖,也生一子叫王黔。因王黔聪明伶俐,长相出众,深受王翽喜欢。

    如今听了苗颖之言,早立继承人,王翽觉得有道理,便应允了下来。遂与王咠、郭濜、袁数、林阡四人商议,欲立王黔为继承人。

    林阡说:“不可。自古以来,废长立幼,是祸乱之源。王总册立幼子,王堖闻之,必然争斗而内讧。当前,王氏商团已被甄龙搅得乱不可堪,如内讧再乱,则是乱上加乱,怎么做事?当务之急是重整旗鼓。等到生意起来后,再说立继承人之事也不迟。”

    王翽闻言,犹豫不决。

    王咠说:“我认为,重整旗鼓,与立继承人,这两件事,并不相矛盾,可同时进行。至于立谁为继承人,谁的本事大就立谁。这个本事不妨出题考验。让两人各带十两银子外出,购百对玉石镯子回来。一月之内,谁先购到,就立谁为继承人。这个题目,如何?”

    郭濜说:“这个题目怕有点难。那玉石镯子,价值不菲,平时都难见到。别说一百对,买一对也难。何况只带十两银子,远远不够。”

    王咠说:“正因有难,方显本色。”

    王翽应允王咠之主意,但可怜孩子,补充说:“十两太少,盘缠都不够。每人各带五十两。”遂让王堖、王黔明日出发采购。

    王黔回来,闷闷不乐,见到苗颖,述说此事。

    苗颖闻之,知是那些烂师爷的主意,便偷偷地塞给了王黔一颗夜明珠,叫其危急之时拿出来急用。并说,西羚国生玉,玉镯便宜,可往此处去采。

    次日一早,王黔向苗颖辞行。临行时,苗颖拉着王黔的手,嘱咐道:“儿啊,西羚国距离葛州,道路遥远,山贼土匪时常出没,你可一定要当心哟!”

    王黔点头答应,安慰母亲道:“娘,您老人家放宽心些,我去去就回。”遂带上夜明珠与银五十两,毅然往西羚国方向而行。

    饥食渴饮,晓行暮宿,走了好几天,幸好没有碰见山贼土匪,终于见到西羚国城池,一切顺利,心中欢喜不尽。

    进得城门,见商家林立,人来人往,熙熙攘攘,好不热闹。人生地熟,随便问一路人,何处有住宿?

    路人见他穿戴,知是外地人,往前方街口一指,说:“那里,叫‘安驿’旅馆,是外乡人暂住地。”

    王黔一路问过去,果见馆舍,门楣上书有“安驿”两字,字迹写得潦草,竟然都不认识。进得馆门,迎面碰见一人,与旁人聊天。

    听见那人是葛州口音,王黔心头一热,遂上前一问,互相通了姓名与来处,真是同乡。

    那人叫朱山,葛州绥山人。他乡遇同乡,甚是亲近。王黔与朱山,说在一堆,笑在一处。安下行礼,交了房费。

    一个伙计过来,引王黔至房中,住在朱山隔壁。

    朱山问王黔来做甚?

    王黔说:“来此来买一百对玉镯。”

    朱山说:“买那么多,恐怕有点难。不过,我在这里有一个经纪人,叫黎利,是本地的,明日我带你去,你问问他,他或许给你出主意。”

    王黔作揖称谢。

    朱山说:“远在外乡,同乡人,如兄弟,不必客气。”

    次日,两人同出安驿旅馆。转了几条街道,至拐角处,看见一个招牌写上黎家店。

    只见店内有一老者,络腮胡子,花花白白,见着朱山,也不行礼,笑嘻嘻地扯着朱山衣袖往店里走。

    王黔随后跟上来,进得屋内。只见门、窗、厅、亭和柱子上,或涂漆或刷桐油。朱山介绍:“这就是黎经纪。”

    王黔施礼,黎利回礼。朱山对黎利说:“这是我同乡。”

    黎利说:“原来是远客,待我取茶招待。”

    王黔又施礼,说:“叨挠了!”

    黎利进得里屋,手捧螺顶果盘,盘中盛些果品,放在矮桌上。见其果黄橙橙的,王黔不敢吃。

    朱山说:“吃吧,不用怕。这叫香盖,吃了满口冰香。那香味几日都留在嘴巴里面。”

    黎利说:“是啊,我们叫庵罗果,来了贵客稀客,特将此果当茶招待。”

    王黔闻言,拿起几颗,往入嘴中,一咬,果然满口清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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